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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痞匪有病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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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麽回事?副人格之間雖然沒有關聯, 也並不知道彼此和主人格的存在,但是他們是由同一個大腦產生,所以某些方面的喜好、尤其是審美上應該差不多才是啊……

她現在特麽是個冷酷無情又看不起人的獄警, 頭發還短得跟個假小子一樣, 跟上個世界溫順聽話的覆健師哪裏一樣?!而且這個世界她分明還沒來得及對岳臨澤釋放好感, 這貨為什麽會喜歡她?!

和岳臨澤深邃的眼眸對視, 陶語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。

半晌, 岳臨澤勾起一個邪性的笑:“嚇到了?”別說陶語嚇到了,就連主動說出這句話的他也嚇到了。

可能是今晚的海風有點鹹, 也可能是吃得發撐血液都流向了胃裏,大腦思考起來就遲鈍許多,岳臨澤在說出那句‘看上你’後, 雖然心裏也同樣震驚,但並沒有推翻那句話。

陶語呆楞的站在他面前, 小巧的唇因為吃驚而微張,眼睛瞪得圓圓,怎麽看怎麽好看。岳臨澤耐心的等,反正他沒什麽好失去的,也對這個世界沒什麽期待,無論她同意與否, 他都沒有損失。

“你……”陶語緩緩吐出第一個字。

覺得自己沒有損失所以不會緊張的岳臨澤立刻握緊了拳頭, 身體不自覺的站得像小學生一樣直挺挺的, 等待著陶語的審判。

“你是不是太久沒見過女人了, 所以看到個異性就覺得心動, ”陶語冷靜的看著他,毫不留情的將他的喜歡歸為一時沖動,“而且你是不是忘了,我是有未婚夫的人。”

岳臨澤心中鼓起的小氣泡噗嗤一聲破滅了,炸開的地方留下一小塊傷痕,他卻好像不知道疼一般,依然玩世不恭的笑著:“先不提你那個傳說中的未婚夫,小獄警現在是在否認我的感情嗎?”

他笑得開心,只是這開心卻流於表面,陶語冷淡的看他一眼,皺眉道:“你現在就是閑得了,與其在這裏想這些不切實際的,還不如多想想自己以後的人生,給自己找點喜歡的事做,還有,我不希望再聽到你叫我小獄警,麻煩以後和其他人一樣,叫我警官。”

她話裏撇清關系的意思如此明顯,避他仿佛如蛇蠍一樣,岳臨澤臉上的笑淡了些,心底翻騰的怒意越來越明顯。

陶語看他一眼,抿了抿唇便要往前走。

“其他人是怎麽樣的?也會跟我一樣和你接吻嗎?”岳臨澤開口,這次臉上的笑意終於徹底消失,眼底透出無盡的冷漠。

陶語緊了緊拳頭,冷聲道:“別自欺欺人了,我們這幾次接吻,哪次不是你強迫的?”

“可是小獄警……不,警官,可我覺得警官似乎很喜歡啊。”岳臨澤淡淡道。

陶語嗤笑一聲,一言不發的離開了。岳臨澤在原地站了許久,直到旁邊的路燈都熄滅了,他才在夜色中沈默往牢房走去。

陶語回到宿舍後,四肢無力的倒在床上,連脫鞋的力氣都沒有。她靜靜的盯著天花板,腦子裏反覆出現岳臨澤剛剛的表情——

“看不出來嗎小獄警,我早就看上你了,現在正跟你認真吃醋呢。”

她嘆了聲氣,勉強起來將鞋脫了,將自己整個埋進被子裏。昏暗和狹窄的空間讓她有了思考的餘地,也讓她的腦子更加頻繁的想起、今晚岳臨澤和自己說話時的樣子。

自己說話太狠了嗎?陶語失神的想。

半晌,她搖了搖腦袋,將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,腦子終於開始清明起來。

正如她所說,副人格們在審美上應該是有一部分重合的,兩個副人格不可能會喜歡上差別這麽大的異性。而上個世界的副人格一開始對她並不動心,會喜歡上她只是因為自己當時為他做了許多事、甚至差點付出生命,所以他才會動心。

而她現在對待這個副人格從沒有釋放過好感,且形象、性格和上個世界都完全不同,所以岳臨澤完全沒可能會喜歡她——

除非是因為這裏的特殊環境,要知道在男性監獄這種地方,就是只母蚊子都是特別的,岳臨澤或許並不是喜歡她,而是在知道她為異性後產生了自然的生理渴求。

陶語仔細想了一下初次見面以及在知道她身份後、岳臨澤產生了微妙不同的態度,她的心稍微定了下來。

如果岳臨澤只是因為生理渴望,那事情就好辦多了,她只需要晾著他,等他這種沖動消失,然後再開始對他做引導就行。畢竟自己是他有過好感的女性,到時候應該會聽得進她的建議,說不定事情會事半功倍。

而他如果真的喜歡她……

一想到這種可能,陶語的心臟微微抽動一下。如果他真的喜歡她,那在她晾了他一段時間後,這種感情恐怕不僅不會減少,還會因為她的冷淡瘋狂增加,到時候……

到時候自己就試一下反向治療,畢竟對於那個時候的岳臨澤來說,一味的順著他鼓勵他,反而可能起不了作用。

陶語想好了解決辦法,總算是把自己從被子裏解救出來。

“啊……生活好艱難啊。”陶語生無可戀的說了一句,她還發著高燒呢,為什麽要思考這些耗費精力的事啊!

她在床上翻了幾圈,抱著被子沈沈睡去,多虧了藥裏的安定,她這一夜睡得相當好。

第二天早上,她身體還是有些乏累,但好在燒已經下去了。陶語起床拉開窗簾,迎著明媚的陽光伸了個懶腰。

舒坦!她長長的舒了口氣,突然發覺下面有人看她,她下意識的低頭,就看到宿舍樓前方的沙灘上,岳臨澤定定的朝著她這邊看。

陶語嘴角抽了抽,刷的一下把窗簾拉上了。明明下面一大堆人都穿了藍綠囚服,她的眼睛卻偏偏看到了岳臨澤,還恰巧和他對視。

“沒事瞎開什麽窗簾。”陶語嘟囔一句,繃著臉去換衣服了。

沙灘上,胖子把排球扔給自己隊的人後,跑到岳臨澤身邊坐下,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,忍不住道:“老大,你也稍微遮掩一下啊。”

“什麽?”岳臨澤斜了他一眼。

胖子訕笑一聲:“先說明啊,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嫌棄你,誰讓你是我老大呢,就是……”

他警惕的看了眼周圍的人,見沒人註意他們這邊後壓低聲音道:“就是你跟陶警官的事,我能看出來你是真心喜歡他,那你情我願的事搞一下也沒什麽,不過你別表現的這麽明顯啊,被人發現了多不好。”

“為什麽不能表現明顯?”岳臨澤對他的話十分不屑。

胖子嘆了聲氣:“我來的比你早,有些事你不知道,島上都是男人,男人跟男人幹那事早就不稀奇了,但是跟犯人可以,獄警不行啊。你不知道之前有人跟獄警搞上了,後來被人罵的多難聽,雖然那人是上面的,可都說他是在賣。”

“隨他們說,老子看上了就是看上了,沒必要藏著掖著。”岳臨澤也就是隨口一說,畢竟人他還沒弄到手。

胖子卻真情實感的著急了:“那不行啊,像他們這種年輕獄警有幾個能在這監獄待得住的,你們現在光明正大是沒什麽,可是老大你有沒有想過,警官想走了隨時能拍拍屁股走人,到時候你怎麽辦?那壞名聲可就一輩子都跟著你了!”

岳臨澤想說你懂個屁,可是胖子的話還是有一部分戳中他了。陶語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的,這一點他比所有人都清楚,所以他昨晚才說要做露水夫妻,因為他本就沒有指望她能留下一輩子。

可這些事他心裏清楚是一回事,讓外人從口中說出來滋味就不太一樣了。岳臨澤雖然不覺得自己有喜歡陶語到沒她就不能活的地步,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早晚會離開,會滾去跟那個狗屁未婚夫結婚,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的煩躁了。

“老大?”胖子見他不說話有些慌神,“我就是這麽一說,老大你別介意……”

完蛋了,看老大這樣子似乎陷得有些深啊,這可怎麽辦,監獄裏又沒有什麽像警官那樣小白臉型的男人,否則他還能找來轉移一下老大的註意力。胖子慌了的同時,不可控制的胡思亂想起來。

岳臨澤輕淡的掃他一眼:“滾一邊去,擋著我曬太陽了。”

“……誒,我這就走。”胖子見他沒生氣,立刻松了口氣跑了。

沒人再煩他了,岳臨澤便倚著石頭坐著,目光盯在剛剛和某人對視過的窗戶上。然而這次他等到一場排球結束,都沒再等到窗簾拉開。

“小沒良心的。”岳臨澤嘲諷一句。

陶語一連歇了兩天,才在老常的催促下去辦公室。老常沒見到她之前憋了一肚子火,覺得這新來的現在是越來越油了,不巡邏也就算了,現在連辦公室都不來了,真當檢查組只是他們幾個老人的事啊。

但是當他真看到陶語時,又覺得罵不出來了,因為這小子看起來確實憔悴不少,臉上都沒肉了,看來是真生病而不是誆他的。

老常皺眉:“怎麽這麽沒精神?”

“別提了,前幾天一直在勸他們報節目,好不容易成功了,精神一松懈就生了場大病。”陶語胡話現在隨口拈來無壓力,反正這幾個人也沒有按時上班下班的,個個都是擅長溜號耍滑的主。

老常這下徹底沒話說了,畢竟他們區才報一個節目,而陶語卻是加起來一共三個的。他咳了一聲:“再熱愛工作也要註意身體啊,要知道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。”

“嗯,我知道了,”陶語笑笑,接著問,“找我來有什麽事嗎?”

“也沒別的,就是讓你督促一下你區裏的人趕緊排練,還有五天檢查團來,這兩天就要彩排了。”老常囑咐道。

陶語點了點頭:“好的,我馬上去看他們的情況。”

“嗯,”老常看了陶語一眼,嚴肅道,“你要好好努力,不要因為生病就產生消極情緒,要知道舞臺和應酬的事都沒讓你做,我們這些老人已經極力在幫你分擔壓力了,知道嗎?”

“多謝三位大哥。”陶語臉上笑嘻嘻心裏MMP,舞臺采購都有油水,應酬是在領導面前露臉,就給她搞一些吃力不討好的活兒,她還得感謝這些混蛋。

再一次感慨這裏只是精神世界,否則以她這暴脾氣,早就跟這些所謂的老人撕了。

陶語笑著走出辦公室,臉迅速拉了下來,沈默的朝操場走去。她已經消極怠工兩天了,也確實要檢查一下他們的進度了,現在岳臨澤還沒解決,自己可不能被辭退。

好在她的懲罰制度還算有用,這些人卯足了勁兒想搞死對方,都在拼命排練。李迅這邊出的是一個棍法表演,出演人數有十來個,看起來相當積極,見到她來後一改往日的不屑,都熱情的請她來指點指點。

其實就想套套口風。

“警官覺得我們這節目跟六區比起來怎麽樣?”瘦猴笑著問。

陶語點了點頭:“我還沒去六區,不過看你們的節目,覺得你們能拿個很好的名次。”

“是嗎?那就好。”瘦猴眼睛一亮。

陶語笑笑,又鼓勵了幾句,將排練的眾人情緒帶動得更高之後才退了出來,沒走出多遠,瘦猴就從後面追上來:“警官!”

陶語停下,等瘦猴到眼前後才問: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事,就是給你個糖吃,”瘦猴笑道,說完往她手裏塞了個奶糖之後就跑了,邊跑邊回頭道,“多關照啊警官!”

陶語看著手裏的糖哭笑不得,心想自己這算是被賄賂了麽?不過只是一個糖而已,也不好給人送回去了,她想了一下,剝開糖紙塞到了嘴裏。

好甜。陶語滿足的瞇起眼睛,她喜歡吃甜食,卻因為這裏是監獄,已經很久都沒吃過奶糖了,也不知道瘦猴是從哪搞來的。

她嚼著糖往六區的排練室走,遠遠就聽到傳來音樂聲。之前聽說胖子要組搖滾樂隊的事她還沒放在心上,畢竟這孤島上哪去搞什麽樂器,但現在卻聽到了樂器演奏的聲音,她挑了挑眉,加快了腳步。

雖然進門前就料想到音樂聲會很大,但一推開門還是被震天響的聲音震到了。胖子一看到她來,立刻叫停了樂隊,熱情洋溢的跑了過來:“警官你來啦,聽說你生病了,現在好點了嗎?”

“熱情過度了啊,拍馬屁也不是這麽拍的,”陶語斜了他一眼,提醒道,“拍馬屁也沒用,我不參與投票,投票的是島上其他工作人員和檢查團成員。”

這座島上可不止就幾個獄警,還有許多不在編的工作人員,否則也不會專門搞出一棟宿舍樓來。

胖子嘴角抽了抽,朝她眨了一下眼睛道:“我知道啊,咱這關系……哪用得著拍馬屁啊,您說是不是啊警官。”就憑他們跟警官這姻親關系,五區那些人就是拍馬也趕不上。

陶語冷笑:“也是,畢竟咱們已經扯平了。”她可是記得這人當初是怎麽拒絕她的。

胖子也想起當時的事,訕訕一笑正要解釋,突然看到岳臨澤出現了,急忙道:“那什麽,警官你跟老大聊哈,我們還要排練。”

陶語聞言皺了皺眉,扭頭便看到了正在盯著她的岳臨澤,岳臨澤在看到她發現自己後笑了笑。陶語淡漠的朝他點了點頭,扭頭對胖子道:“你們先排一場,我看怎麽樣。”

“好嘞!”胖子笑道。

震天的樂器聲再次響起,陶語站在原地仔細聽著,岳臨澤雖然一直沒過來,但她的心始終提著。

直到一首歌的時間結束,陶語才松了口氣,誇讚了幾句之後轉身就走,全程沒正眼看岳臨澤一下。

岳臨澤皺了皺眉,沈默的跟了出去。

陶語察覺到他在跟著自己,忍了忍還是把他當空氣了。反正她檢查過兩個節目,任務也算完成了,這會兒沒必要在外頭,幹脆回宿舍好了。

可是空氣卻不甘寂寞的開口了:“兩天都沒出來了,這次病的這麽嚴重?”

病是因為誰啊,要不是跑海裏游那麽一圈,她會在低燒後沒多久就高燒?陶語沒有回答,腳步聲卻重了一分。岳臨澤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,覺得像是在逗弄一條小河豚,隨時都能看到她變成一個球。

可愛啊……

岳臨澤嘆了聲氣,覺得自己這兩天真是瘋魔了。

見她一直不肯搭理自己,岳臨澤也不急,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,始終和她保持一段距離,等到看她快要進宿舍樓時,這才邁步過去抓住她的胳膊,將人拖到了宿舍樓前的小樹林裏。

“幹什麽?!”後背被甩到一棵樹上的瞬間,陶語因為疼痛不高興起來。

岳臨澤一手撐在她頭頂的樹幹上,一手插在腰間,頗為閑適的將她困在自己和樹中間:“你這幾天該不是躲著我?”

“你覺得呢?”陶語氣笑了。

岳臨澤盯著她看了半晌,滿意道:“笑起來才好看,以後不要總是繃著臉了。”

“……我繃著臉是因為誰,松開!”陶語皺眉。

岳臨澤幾天沒見到她,好不容易抓到人了,當然不可能這麽輕易放手,他攥住她的胳膊道:“不要。”

自己已經表現得這麽生氣了,他還在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。陶語深吸一口氣,冷聲道:“需要我再提醒你一句嗎?我有未婚夫,對你沒感覺,以前沒有,以後也沒有,麻煩你不要再騷擾我,這只會讓我覺得惡心。”

“惡心啊……”岳臨澤挑著她的下巴,逼她和自己對視,“小獄警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傷人了?一點都不可愛。”

陶語冷笑一聲:“我只在喜歡的人面前可愛,你算個什麽東西,等到我離開這座監獄,恐怕連你是誰都會忘,放開!”

她的話不多,卻字字句句朝岳臨澤心口上戳,岳臨澤臉上的笑意終於淡了下來,目光暧昧的停在了她的紅唇上。

他記得味道很好。

“如果你打算繼續騷擾我,我就跟老常申請換區管理,或者離開這座監獄。”陶語一字一句道。她想冷著岳臨澤幾天,可是這人太不識趣,整天被他纏著的話,那自己的方案就不會有效果,為此她只能不斷施壓。

她要離開的話一說出口,岳臨澤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,他死死的盯著陶語,費了好大的力才控制住自己。

氣氛一時僵硬到了極點,岳臨澤壓抑著心中對她的渴望,低聲道:“你今天的唇聞起來很香甜。”

陶語楞了一下,接著臉色更差了,這人都沒有臉的嗎?這種時候還在調戲她!她奮力一推,岳臨澤卻在這時輕巧的松開了她的手,她差點因為慣性摔出去,為此只能本能的抓住岳臨澤的胳膊,倒像是投懷送抱一般。

林子裏的路並不平坦,岳臨澤所站的位置本就有些滑,她這麽一抓讓他也失去了平衡,兩個人一同朝地面上倒去,不過這次跟掉坑裏那次不同,陶語砸的地方是岳臨澤的身上,一點事都沒有。而岳臨澤的手因為緩沖先落下,卻被地上的石子劃出一道血口。

岳臨澤平躺在地上,淡淡道:“這次總不是我占你便宜了?”他在說這句話時並未像之前那樣嬉皮笑臉,也沒有趁機抱住她占她便宜,就只是躺在那裏,對手上傳來的疼痛無動於衷。

陶語嘴角動了動,剛要一句不讓的還回去,就看到他手心處的殷紅血跡。她的心臟一縮,皺眉道:“你的手受傷了,趕緊去醫務室……”

說完她便要爬起來,被岳臨澤一把拉了回去,一張臉再次埋進他的衣服裏。岳臨澤按著她不讓她動:“既然對我沒意思,為什麽總是放錯重點,讓我誤會?”

前幾次也是這樣,他分明感覺到她對他是不同於其他人的,他每一次打架、受傷,都會讓她的心揪起來,她臉上的表情從來騙不了他。

正是因為總覺得她對自己是特別,他才漸漸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,接著便再也移不開,而每次她在極力否認後,他認清所謂的現實時,她又總能用一點小恩小惠讓他的心再活起來。

“保證犯人人身安全是每個獄警該做的。”陶語的腦袋被他的手摁著,她掙紮兩下後只能在跟他隔著一層衣服的位置悶聲解釋,“更何況你這傷是因為我才受的,我有責任把你送去醫務室。”

“……責任啊,”岳臨澤嘲諷一笑,放開了對她的桎梏,在陶語擡起頭時,他一把將人往上拖了拖,兩具身體因為地心引力緊緊貼在一起,不可控制的產生某些接觸。

陶語大怒:“你要做什麽?!”

“送我去醫務室就不必了,用別的來還你的責任。”岳臨澤冷淡的說完,抓著她的衣領吻了過去。

陶語猛地瞪大眼睛,接著不斷的捶打他,可惜岳臨澤此刻如瘋了一般,她反抗的越厲害,他的吻便越深入、越兇狠。

陶語的嘴唇起初是發疼,最後直接有了淡淡的血腥味,她惱怒的反擊回去,兩個人的唇齒之間都開始蔓延這種類似鐵銹的味道。

最後,還是陶語憤恨的抽出警棍朝他電去,岳臨澤才猛地驚醒,一把推開了陶語,結束了這個根本算不上吻的糾纏。

陶語的警棍還是打了上去,岳臨澤的身體被電擊之後,迅速縮成一團,額角冒出點點青筋,臉上很快浮了一層薄汗。

陶語坐在地上喘著氣,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有些後悔,自己不該下這種手的。但是這種後悔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,在摸到自己還在流血的唇角後,想到這人剛才把自己推出去的樣子,她對這人的同情立刻消失了。

還說喜歡她,剛才那一下如果不是她剎車及時,恐怕她現在就因為撞到樹上腦袋開花了。陶語冷笑。

她本該一走了之,留給他一個絕情的背影,但是看到他縮在地上,心裏又產生一絲不忍,這點不忍並非是因為他是這個世界的副人格、他死了會對主人格的精神不利,而是純粹的、不參任何功利的不忍。

她猶豫的坐在地上,看著不遠處的岳臨澤糾結。好在岳臨澤恢覆得快,很快就能坐起來吼她:“你是傻子嗎?動不動就用警棍,離了警棍不能活?”

岳臨澤是內斂的、心思覆雜的,不管是上個副人格還是主人格,又或是眼前這人,陶語從未見過岳臨澤這張臉發過這麽大的脾氣,一時有些楞住了,楞完之後不忘吼回去:“是你先親我的!”

“我親你你就拿警棍打啊,為什麽要用電?!”岳臨澤憤怒的質問,他唇上的傷口不比陶語的輕,這會兒還滲著血,“不知道我們兩個連在一起?人體導電你不知道?!”

陶語楞住,她以為這人是因為她揍他才生氣,沒想到是……她的心裏瞬間就覆雜了,頂著岳臨澤充滿怒火的目光,忍不住道了聲歉:“對不起……”

“下不為例。”岳臨澤斜了她一眼後起身,伸手把她拉了起來。

陶語在站穩後立刻松開手,這會兒倒是不好再刺激他了。

岳臨澤嗤笑一聲,看到她唇角的傷口後倒是沒有再說什麽。

陶語整理了一下覆雜的內心,咳了聲垂眸道:“今天的事我當做沒發生過,你以後也不要鉆牛角尖了,我如果真的喜歡你,就不會舍得對你說那些傷害你的話,這一點等你以後遇到真正喜歡你的人,就會明白了。”

岳臨澤臉上的笑意淡了些,定定的看著她。

陶語有些懊惱的胡擼一把自己的短發,搞得頭發亂糟糟的:“算了,我跟你說你也不懂,你就記住一句,咱們沒可能,不是因為身份還是別的,只是因為我對你不來電,走了。”

這個時候說出的話越傷人,以後的引導工作就越好做,可惜經過剛剛警棍一事,陶語實在是再說不出那些話,只能有氣無力的重覆一遍想法,然後掃了他一眼後離開。

希望他能自己想清楚,免得以後會加倍痛苦。

岳臨澤定定的站在那裏,直到她越過自己往大路上走去,他眼底的戾氣才開始翻湧起來。她平靜下來說的話,在他耳中要比憤怒時的口不擇言要狠得多。

“我提醒你一句,”岳臨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,陶語不自覺的站定,岳臨澤聽到她沒有繼續離開後,唇角勾起一個淺淡的笑,“如果你就這麽離開了,再找我可是要收費了哦。”

他的話裏滿是不正經,可陶語不知怎的,楞是聽出了一股心酸,連帶著她自己心裏也開始不好受起來。雖然因為他這句話,腳步無法控制的慢了下來,可她還是帶著理智低頭離開了。

她一離開,岳臨澤的臉色便猛地陰沈下來,獨自站了許久,從林子裏出去時,又變成了那個什麽都不在乎的岳臨澤。

陶語低著頭快速跑回樓上宿舍,關上門後才松了口氣,跑去洗手間照鏡子。看到裏面嘴上有傷的自己,她暗罵一聲,後悔剛才把岳臨澤也咬了,現在兩個人的嘴都變成這樣了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。

她盯著鏡子發呆許久,才反應過來給老常打電話:“餵老常,我想……”

“我正要打給你,明天的集體排練就交給你了,老劉那個混蛋喝酒喝多了,這會兒正在醫務室掛水,估計明天起不來!”老常罵罵咧咧的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。

陶語眨了眨眼睛,盯著手機看了半晌,無奈道:“我還想請假呢……”就她這一嘴傷口,怎麽去見人啊!

她氣悶的走到桌旁坐下,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麽事給忘記了,不過她這會兒正心煩,也就懶得去想了。

當天晚上,她去食堂時戴了個口罩,結結實實的把臉捂了起來,只露了雙眼睛在外面。

她到時已經開飯了,五區六區的人正在吃,看到她這幅打扮後瞬間將註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了。陶語唇角抽了抽,心想就知道會這樣。

“看什麽看,吃飯!”她不耐煩道。

她這麽一說,最近全靠她打聽敵軍消息的眾人立刻低下頭,胖子滿臉覆雜的看了眼岳臨澤嘴上的傷,心想不會。

他剛動這個念頭,李迅便嘿嘿笑了起來:“警官,你今天怎麽戴口罩了?該不會跟岳臨澤一樣,被什麽東西咬到嘴了?”

岳臨澤聞言散漫的看他一眼,接著繼續低頭吃飯,仿佛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一般。

陶語嘴角抽了抽,還未說話,胖子先急了:“你胡說八道什麽呢,我老大那是不小心自己咬到了!”

“我什麽也沒說啊。”李迅立刻不客氣的回嘴。

胖子就要跟他掰扯這事,結果被岳臨澤淺淡一眼掃得不敢再說話了。他這也是心急,萬一老大跟警官的事暴露了,以後老大得被這群混蛋嘲笑成什麽樣啊。

“行了,老子就是感個冒,別在那胡猜,明天就要彩排了,不緊張是?”陶語斜了李迅一眼,李迅這才想起還有節目的事,當即不敢再說什麽了。

一直沈默的瘦猴笑了笑:“可不就是,警官這幾天本來就一直在生病,估計前幾次是不嚴重,才一直沒有戴口罩的,都別亂嚼舌根。”

陶語見還有人肯幫她說句話,便朝瘦猴點了點頭。她的動作落到岳臨澤眼睛裏,岳臨澤冷淡的垂眸。

“可不就是,李迅你可真沒意思,咱警官多正直啊,為咱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,你還好意思編排她,呸!”胖子立刻接話。

李迅這就有些裏外不是人了,他嘀咕一句“開玩笑而已,怎麽都這麽較真”便沒有再說話了。

陶語知道今天這關算過去了。

一直到晚飯結束,這些人都沒有再提她口罩的事,而岳臨澤也從頭到尾沒看她一眼,沒跟她說一句話。

她知道自己今天那些話算是有作用了,松了口氣的同時又頗為不是滋味,不過她還是決定就這麽做。

走出食堂時,聽到他們都在討論節目的事,陶語那種忘了點事的感覺又回來了,可具體是什麽,她自己也想不清楚。

“陶警官!”

陶語擡頭,就看到周英在不遠處高興的朝自己打招呼,看到這張傻白甜的臉,她笑了出來,覺得心情總算是好了點。

周英朝陶語跑來時,岳臨澤和胖子正經過他們身邊,看到陶語帶笑的眼睛和周英朝她奔來的樣子,胖子有種不好的預感,他下意識的看向岳臨澤,卻沒有在對方臉上看出任何情緒。

“陶警官,我剛打算吃完飯就去找你呢,結果就在這裏看到你了,咱們是不是特別有緣分啊?”周英笑著對陶語道,溫和的眼睛裏盛滿了真實的快樂。

陶語好笑:“你怎麽每天都那麽開心?”

“你不喜歡我這樣嗎?”周英疑惑。

胖子的嘴角抽了抽,如果不是周圍有這麽多人,他肯定沖上去抓著獄醫的領子罵人了,這特麽膽子也太大了,當著他老大的面調戲他老大的男人!

“喜歡,這樣挺好的。”難得副人格的世界裏有一個這麽正面的形象,說明人格潛意識裏還是對這樣的性格有向往的。挺好,不算沒救。

正在往前走的岳臨澤在聽到這句話後,終於停下了腳步,眼底的怒火似乎壓抑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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